5月29日晚19时,上海交通大学张全之教授做客第413期“新杏坛”,于知新楼A606室作学术讲座,题为“鲁迅与朱谦之:中国现代思想史的考察”。讲座由bwin必赢史建国教授主持,bwin必赢宫立教授、张钰老师出席,吸引了校内外数十名师生前来聆听。

讲座伊始,史建国教授对张全之教授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并介绍了自己与张全之教授之间的学缘关系以及张全之教授的学术成就。张全之教授是上海交通大学人文学经理聘教授、博士生导师,兼任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会常务理事、中国鲁迅研究会常务理事等职,主要从事中国近现代文学研究,在相关研究领域具有广泛影响力。

张全之教授首先对朱谦之其人以及鲁迅与朱谦之的纠葛展开介绍。朱谦之个性“情感异常,好做激语”,思想上经历了从无政府主义到虚无主义的转变。朱谦之曾发表《教育上的反智主义——与光涛先生论学书》,提出“智识就是罪恶”的观点,鲁迅随后创作《智识即罪恶》一文,矛头直指朱谦之。
随后,张全之教授简要概述了“虚无主义的中国之旅”,使在场师生对虚无主义有了进一步了解。他以屠格涅夫的《父与子》《处女地》、车尔尼雪夫斯基的《怎么办》以及俄国民粹派“到民间去”运动的失败为例,阐述了虚无主义的源起、扩大以及退出舆论场的发展过程。在此过程中,张全之教授重点分析了《父与子》中的巴扎罗夫这一虚无主义者的形象以及由俄国民粹派的激进者成立的民意党对中国的影响。晚清时期,虚无主义在中国并不是一个清晰的概念,虚无党、无政府党、民意党等概念交叉混用,周氏兄弟曾以笔名“独应”发表《论俄国革命与虚无主义之别》来区分虚无主义与恐怖主义。到五四时期,虚无主义在校园中盛行,引起陈独秀等人的批判。

接着,张全之教授通过解读鲁迅《智识即罪恶》的四重指向分析了鲁迅对朱谦之的批评。其一,地府的阎罗王姓朱,是在影射朱谦之;其二,鲁迅将地府的“牛头马面”换成“羊面猪头”,讽刺了越愚蠢越受重用的是非颠倒的世界;其三,阎罗王朱朗翁审问“我”时那种“说没有便是有”的做派,实际上是对朱谦之观点的套用和讽刺;其四,鲁迅在文本中列举的都是自然科学的基本知识,朱谦之不是反对科学的保守派,但朱谦之对知识的否定,客观上帮了“说鬼话”的反科学者的忙。张全之教授认为,鲁迅对朱谦之的讽刺较为委婉,一方面是因为朱谦之还年轻,另一方面则可能与二人思想上“虚无主义”的相通有关。
最后,张全之教授对鲁迅与朱谦之的两种虚无主义作了辨析。鲁迅与朱谦之对虚无主义的关注同样起源于屠格涅夫的《父与子》,但鲁迅的虚无主义思想经历了从巴扎罗夫到尼采的转向,鲁迅强调尼采的批判精神,他那孤身独行的思想者气质是从尼采身上获得的精神力量以及精神症候。与鲁迅在虚无困境中挣扎不同,朱谦之高扬虚无主义旗帜,将巴扎罗夫的“否定”提升到对整个宇宙的革命,但他在梁漱溟等人的影响下很快转向从中国传统道家、佛家思想中寻找虚无资源。张全之教授在总结部分中提出本场讲座的核心观点:鲁迅与朱谦之构成了中国现代思想史中虚无主义的两极,也代表着两个阵营,是巴扎罗夫虚无思想在中国引发的两个变体,反映了中国知识分子接受虚无主义的两条路径。张全之教授强调,虚无主义并非只是一个负面的、破坏性的社会思潮,无须谈虚无而色变。
史建国教授代表在场师生对张全之教授的精彩演讲表示感谢,并谈了自己的感想。他表示,张全之教授从鲁迅与朱谦之出发探究虚无主义进入中国的发展路径,进而关涉五四文学的两大阵营、两种走向这一大问题,实属“小题大作”的典范。

提问环节中,与会人员踊跃发言,向张全之教授请教朱谦之的转向以及虚无主义从北京到上海的发展过程等问题,张全之教授一一详细回答,现场气氛活跃。讲座在热烈的掌声中圆满结束。
